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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说父亲母亲逼着你娶我？杜柇！你摸摸你的良心，当初是你主动招惹我，还是我们主动招惹你的？”张氏激动道。

    她不介意其他事情，唯独要争论此事。

    当年，她也不是没有人要的姑娘。

    除了杜柇，还有两个商贾家的公子前来求亲。

    是她鬼迷心窍，才选中杜柇。

    她看杜柇一表人才，又是举人，以后兴许能够前途无量。

    是他们太痴心妄想了，想着与一个读书人结亲，能够提一提他们商贾之家的地位。

    可事与愿违，不但没有提升他们商贾家的地位，反而将他们拉入万丈深渊。

    这些年，父亲母亲对她十分愧疚，每每想起此事，他们都会伤心落泪。

    她也一样，当初若不是她看中杜柇，也不会害得父亲母亲倾家荡产。

    她这些年所受的苦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，怨不得任何人。

    可父亲母亲，他们不该被她连累的！

    杜柇自知理亏，闭上眼睛，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张氏也闭眼，“你放心吧，等你伏法之后，我会让阿舒给你收尸，将你掩埋的，不会让你曝尸荒野的。”

    这是他们夫妻一场，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杜柇冷笑：“大可不必！我有儿子，何须杜知舒给我收尸？我有我的昱儿！”

    张氏微微一笑，“你说的是杜知昱吧？王氏和杜知昱已经离开柳州了，他们恐怕不会专门回来替你收尸的。”

    闻言，杜柇宛如五雷轰顶，他脑子一片空白，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了张氏一眼，此时的张氏已经不再年轻，她比记忆中更瘦了些。

    直到此时此刻，杜柇才崩溃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有恐惧，有懊悔，也有一丝愧疚，更多的是不安。

    他怕死！他真的怕死！

    可他在决定别人生死的时候，怎么不怕呢？

    他怎么就不能感同身受一下，不能回头一步呢？

    一切都太迟了！太迟了！

    一切都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“我先走了，我们之间的恩怨，就到此为止吧，你一路走好。”张氏跟他做最后的告别。

    她转身离开，走出天牢的那一刻，张氏放下了，彻彻底底放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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